(作者:蒙丹圖源:婺源旅游局)“江南查氏的青梅酒想來已經傳至第十一代了吧。”稿紙上畫滿了沒有上色的青梅,墊著背后水色氤氳的一塊青綠,幾處嫩黃,我在原本屬于天的那處空白里,寫下這個開頭。關于一處閑愁,一處寄所。——婺源。
從嚴格意義上來說,婺源地處江西,原屬徽州,未必能稱為江南。但因當地花新柳蔭,山水環繞,有江南獨有的小橋流水、粉墻黛外的情致,因而在許多人的概念里,婺源早已是江南的番外篇、御花園。——江嶺十萬畝油菜花田就是最好的證據。
縱然離開婺源近10年,我依然會被不斷問及婺源的種種:哪里好玩,哪里好看,油菜花真有那么美么?什么時候去最好?……新的城市,新的伙伴,新的生活方式,在一次次和大家講述婺源的時候,我也一次次重溫,一次次回歸,一次次回到那青山綠水之間,無憂無慮的歲月里。婺源,似流水,從我心間向筆尖流淌,隨著水、墨緩緩暈開……
思溪延村是婺源最美的山村。一條淺淺地溪流把延村與思溪輕輕隔開,山水講究留白,不愛扎堆的美景,卻對曲曲折折地小巷,輕輕淺淺的溪流,疏落有致的田地情有獨鐘。行至思溪延村,你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,踩著青石路,一邊感受從足尖傳遞的悠遠,一邊瀏覽自明清時代流傳至今的百壽花廳、明訓堂、余慶堂、培訓堂等古老徽派建筑。這里曾今是顯赫堂皇的交通重鎮,隨歷史沉淀,鉛華洗凈,成了一處離塵的寄所。
我在巷子里行走,與每個擦身而過的人問好。村子里雖叫不出名字,四下卻相熟,路過會點頭。一個問道:“去東頭啊?”一個答道:“是啊,你去西頭啊?”聽來頗為多余,細細回味滿是人情味。是忙碌的城市不曾享有的溫暖。也是這些年我在和朋友談起婺源時最常提及的詞語:溫暖。我的家鄉,婺源,是個溫暖的地方。
江嶺的十萬畝油菜花梯田在每年的3月就到花期,也是人流最多的時候。站在人群外圍都能感受到游人的欣喜和花朵的驕傲。我常常想,花該是不分貴賤的吧,每一種花的盛放,都是這么驚心動魄。也許人也一樣,只有盛放地不夠自信,沒有天生的弱者。每每見到那平凡的油菜花群情激昂地團體盛放,我都能感受到一股震懾力。原來不是我們不夠美,而是我們不夠一致。——向著一致的目標,一起綻放,任誰都無法抗拒這樣的力量。在一個盛放的季節,我背包遠行,離開了這片美好的土地,我帶著這股花開的動力,去尋找屬于我的花期,能和我一起開花,共創未來的伙伴!
在離開婺源前,我避開看花的人群,偷偷溜進一座安靜的古寺。在李坑(《致辭青春》的李莊)的槐樹下埋下一瓶心愿:如果所有美好的遇見都是久別重逢,那么我的離開是為了與你重逢。等我回來,帶著綻放的夢想,和我的愛人。現在,我在一個比婺源更早被稱為江南的城市,如初到時一樣繼續快樂耕耘著我的夢想,寫著字,畫著畫,組建了家庭,有了另外一種美好的生活。我寫故事、寫心情、寫食物也寫四格漫畫,但最多最多的還是寫我的家鄉,那一顆顆飽滿的青梅,經過純手工技法的釀制,變成一瓶一瓶甘甜的清酒。酒牽出淡淡的離愁,幻化成筆尖那道熟悉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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